十九世纪:匈牙利最伟大的诗人之一——裴多菲;十月革命!
前言
在革命过程中,青年知识分子和边缘知识分子起到了显著的作用。前者多为激进学生,如维也纳大学生的“学术团”就颇有战斗力,后者中表现最突出的是新闻记者。这已经是一个民众的时代,交通更加发达,通信网络更有效率,文字一方面还带有中世纪以来的那种神圣性,另一方面,又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四处流传,无论是真理还是谣言,都会被一股脑儿地接受下来,再以语言交流的方式演绎为不同的版本。
裴多菲
越来越多的人通过教育上升到较高的社会阶层,但对下层社会贫穷、无权的状态记忆犹新,而且社会的落后状态使他们自己也难以得到较好的对待,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激进的民主派那一边,呼吁改造社会。在匈牙利叱咤风云的科苏特也是新闻记者出身,而在革命中最有名的则是诗人裴多菲。裴多菲是匈牙利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是自由的象征,此时才不过25岁,却已经有极丰富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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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读过8所不同的学校,中学时就对演戏与文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一度跟着一群流浪艺人四处漂泊,还当过兵,不过很快就因病退伍了。年少的时候,他就徒步走遍了匈牙利的许多地方,青山绿水赋予他自然的养分,世故人情抹不去激情满怀。他的诗篇生动活泼,不事雕琢,富于自然风韵,其直截了当却简洁、明快、有力的风格像是一阵疾风,颇为惊世骇俗,令他在19世纪40年代的匈牙利文学界迅速成名。
国家不幸诗家幸,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正是意志与信念可以创造奇迹的时代。裴多菲怎么可能只管风花雪月,不顾社会巨变呢?他是法国大革命的热情支持者,和欧洲许多知识分子一样,他不满社会的不平等现状,抨击贵族和王室的特权。他用诗人的热情进行政治活动,成为一个受灵感鼓舞的煽动家,却缺乏政治人物的经验与手段。因此,尽管他的诗歌影响广泛,写于革命前夕的《起来,匈牙利人》更是成为一首革命的颂歌。
诗人的力量
但他还是没能在国会中争取到一个席位,1848年秋季悄然来临,科苏特在匈牙利的声音愈来愈响亮,以他为首的自由派表示拒绝承担帝国的债务,匈牙利将只与奥地利帝国的其他部分保持一种私人的关系。塞切尼、戴阿克等温和派却没有他那么信心十足,维也纳最头痛的就是缺钱,绝对不会批准这种妄图两头占便宜的做法。但自由派的坚定意志和雄辩的沙文主义宣传在群众中颇得人心,在狂热的欢呼声中,谁还会有耐心去听温和派吃力不讨好的说教呢?
悲剧已经拉开帷幕,戴阿克深感无能为力,率先辞职。以大公夫人苏菲为核心的宫廷集团看到科苏特陷于孤立,觉得是个大好时机,没有与任何大臣商量,就任命耶拉契奇对擅自行事的匈牙利政府采取行动。此前,耶拉契奇就在军事大臣拉图尔的授意和支援下,以保护克罗地亚与波斯尼亚边界上的军屯户为名,做好了军事准备。9月11日,他率一支克罗地亚军队渡过德拉瓦河,向北迅速推进到巴拉顿湖地区,向150里以外的布达佩斯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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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地亚人的入侵使马扎尔人非常愤怒,科苏特在国会中提议立即拨款组建一支20万人的部队,获得通过。帕拉丁史蒂芬公爵用心良苦,任命莱姆堡伯爵与耶拉契奇谈判,可是沸腾的民族主义情绪夸张了被侵略的危险,更何况,作为统治民族,马扎尔人如何能够忍受一向低人一等的藩属国民一变而为咄咄逼人的侵略者?9月28日,莱姆堡被一群暴民在佩斯街头折磨致死。暴力与狂热已经驱走了理性与宽容。
包贾尼也已辞职,“人民之父”塞切尼全力防止内战,以致精神失常,再也没能复原,在维也纳近郊的精神病院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后12年的岁月。尚在维也纳的史蒂芬公爵受到宫廷敌意的对待,已经在考虑辞去帕拉丁的职位。到了10月,在拉图尔的建议下,斐迪南皇帝允许耶拉契奇统率全部在匈牙利的奥军,并在帕拉丁不在场的情况下代行其职权。马扎尔乡绅们的民族热情使科苏特得到了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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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轻有为的将领戈尔盖的指挥下,匈牙利军队不仅抵挡住了耶拉契奇的进攻,还把他赶出了边界。战争使人们天性中残暴的一面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暴行迅速蔓延到斯洛伐克、特兰西瓦尼亚和伏伊伏丁那。马扎尔人对从属民族犯上作乱绝不手软,而历来受压迫的人们也毫不留情,仇恨像骤然喷发的火山,湮没了仅存的理智。9月,维也纳的立宪会议开始讨论是否接受匈牙利代表的问题,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公开提出“奥地利问题”。
对于和匈牙利人的关系,激进的德意志人决意接受科苏特的建议,即在匈牙利和帝国其他部分之间仅有一种私人性质的关系,甚至加利西亚的波兰人也可获得独立。也就是说,将在欧洲出现一个紧密相连的、有机的德意志民族国家;温和的德意志人既希望其成为德意志国家的组成部分,同时还想保留帝国的整体性,他们赞同对匈牙利以外的帝国领土实行强硬统治,而匈牙利人必须接受帝国国会在财政、军事和外交方面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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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
捷克人是联邦主义者,既不想接受中央集权,也不想接受科苏特的计划,他们希望布拉格的议会能与布达佩斯的匈牙利议会平起平坐,否则就意味着接受马扎尔民族国家,其他斯拉夫族人将继续成为被统治的二流民族。总的说来,尽管捷克人不喜欢中央集权,但他们更担忧法兰克福的德意志民族主义者,为此,他们也会支持加强帝国的控制力量,以使他们免受冲击。因此,奥地利斯拉夫主义和大奥地利主义结合起来,共同抵御主导民族的权利要求。
维也纳政治气温在深秋突然升高。帝国政府为了支援耶拉契奇,从维也纳调了一个团,打算用火车运到匈牙利。但部队发生哗变,枪声四起,这一天是10月6日,星期五。到了中午时分,骚乱已经蔓延到维也纳市中心。维也纳10月的革命旨在捣毁奥地利帝国,分别建立作为民族国家的德意志和匈牙利。这使它成为整个一年中最为激进的一次革命,但是,法兰克福议会已甘居于普鲁士人的保护之下,匈牙利人则处在科苏特及新建立的“公共安全委员会”的领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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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国民自卫队追赶耶拉契奇时越过了边境,一度逼近维也纳,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奥地利正规军,便立即后撤。安全问题再度成为王室严重关切的问题。怒气冲冲的工人和学生四处搜寻维也纳最不受欢迎的两个人:自由派改革者、司法大臣亚历山大·巴赫以及军事大臣拉图尔。巴赫换上女人的衣服,溜出了维也纳。拉图尔被骗出办公室,一场暴行就当街发生了。暴民们抓住并刺死了他,剥去他的衣服,将尸体绑在安霍夫广场的一根灯柱上,而这里距霍夫堡只不过1/4英里。
消息传来以后,霍夫堡加强了戒备。温迪施格雷茨早就认为王室有必要再次离开维也纳,不要再去阿尔卑斯山区省份,而是向北走,而且要在军队的严密保护之下离开,以便让他有机会像在布拉格一样,给这些不听话的叛民一个教训。皇家的车队再次踏上旅途。维也纳的骚乱、拉图尔的惨遭杀害使弗朗茨·约瑟夫在漫漫旅途中陷入深思。不久之前,他还在课堂上被教以君主应当负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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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和母亲坐着马车驶过普拉特公园时,人们会向他们欢呼致意,街边咖啡馆里慵懒的弦乐会轻快地转到歌功颂德的曲子上去。但是,忽然间人民不再需要他们的君主了,忠诚仿佛只存在于因斯布鲁克、萨尔茨卡默古特的湖光山色之间,只存在于摩拉维亚、蒂罗尔的人民之中。他在迷惑中已经将维也纳的学生与工匠放在某种对立的位置上,并且在后来的岁月中继续保持着对他们的怀疑,对意大利人和匈牙利人他更是视作天然的叛逆者。
大部分内阁成员和立宪会议的议员都随着皇室前往摩拉维亚的奥尔穆茨。温迪施格雷茨在维也纳郊区集结了大量的兵力。大约1/4的维也纳市民及时逃出危城,有些向北往摩拉维亚而去,只有郊区的利奥波德广场还有一处堡垒。一直受困于匈牙利部队的耶拉契奇很高兴能够脱身,前来维也纳的街垒大显身手。维也纳的十月革命旋即被镇压下去,大约有两千维也纳人在战斗中死去,25个被指认为头领的人随后也被枪杀。